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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花

  • 乙统女中心

  • 全部妄想  致飞鸟帝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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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爱帝君,见字如面,一如往常般无法相见,只能以信代情,每六个月便差人捎去一封,到如今也有十三四封之多,我依旧思念你。




今日依旧无趣,上午嘱咐了无花果需要做的事,下午接见了天谷奴,没有时间再去见帝统,便一并托付给无花果了。她很年轻,得力,忠诚,过不了多久大概就能只在一人之下。帝统已升入国三,明年将是高中,不太令人省心,大概像我多些,学得些反抗行为与不知从何而来的社会习气,电话打来渐少,而曾经的通讯也时间不足,错过他的成长是我最大的遗憾之一,另一遗憾是为了帝君。但我不后悔,你与我心意相通,定能明白其中缘由。




母亲如常,我亦如常,不必为我们忧心,但今年母已过六十五,偶尔生病,好在身体调养得当,尚无大碍。帝统高些了,身长过我,上次见面是两月之前,他在饭桌上少了些拘谨,却似乎在学校恋上了纸牌与骰戏,听人汇报,成绩有所下滑,大概没有再认真学些什么了,令我烦恼。或许因为父母无法陪伴身侧,男孩成长的第一步便是与亲人疏离,他不似幼时那般粘人,新增许多不得体。




近日略有失眠,辗转床褥时便常常念起帝君与父亲。彼时帝统出生,父亲的话令我彻夜难眠无数次。至今犹记他怀抱襁褓中的帝统,称自己终于从不成器的女儿女婿那里得了继承人。帝统是高贵的东方天与有栖川结合托生的外孙,而身上又流淌着飞鸟氏优秀政治头脑的血。帝君,我那年二十九岁,比寻常人妻晚育一二年许,孩子在子宫中伴我迎来二十代的最后一年,此后走向衰老亦是无可逃的。我那时却被父亲的话刺痛,血脉实在是可怕的因缘,我惊恐儿子会被父亲培养成何种模样。如他般强横,如母亲般麻木,或是如当时你我般无能为力呢?想过这个,便不觉得当年那些决绝是什么过错了。




帝君是在我劝说后自首的,罪行减少些许。如今你我四十有四,待到六七年后便可重逢,而父亲则不然。母亲怨我又敬我,容颜不复,她也老去了,廖廖几次的联系便也都是因帝统由母家照看,我无暇顾及孩子,母亲也不愿多见我。可那罪行如若不能公之于众的话,父亲与帝君怕是会越陷越深,无法悬崖勒马,祸及至我已无所谓,但妇人与稚儿又何其无辜?母亲的命运比我更加惨淡,年幼便作为联姻用具培养,出落成千金却又被迫嫁给了父亲,那反抗之心全被扼杀在土中,就算有过萌芽,也早就被无止无尽的岁月磋磨殆尽了。她没有好夫君,也没有好女儿,不及我幸运,只能发展为逆来顺受的麻木。帝君,我又怎能不怕帝统会成长成这副模样呢?作为母亲,无论如何都会心痛至极的吧。




夜深人静时总能忆起你我的初见。那日的确心情低落,被父亲要求嫁给素昧平生之人,且不得不为留下完美印象而妆点姿容,君亦知我从不爱涂脂抹粉,就连当年也无一不借自母亲的梳妆台。我便被包在千金的盒子里锁好了,等待你用于交换的礼物。你这礼物实在太大,以至于实权最终被父亲掌控,帝君无法脱身。




当年的帝君年轻有为,英俊端庄,被所有人当做良配之选,我有些无所适从,甚至不知你年岁几何。但君与父亲带我见过大把名利场上的男人都不同,你尊重我的理想与意志,比任何人都更懂我。以至于每每想起帝君被父亲操控忧心时的愁容便心如刀绞,你竟也如母亲和我般,被东方天豺狼磋磨至此了。父亲拥有着和他狼子野心一样攻击性十足的名字,我习了他的魄力和果敢,却绝不会像他般不择手段,以利作天。




帝统近些年有些被宠得坏了。差人去接他有时都能消失无踪,从有栖川家仆至母亲本人,甚至我身边的无花果,他无一不敢不出言顶撞。母亲溺爱太过,家仆也不好违抗主人,只有尚年轻的无花果被几次气昏头,几乎再不愿将精力耗在他身上一分一毫。那孩子太似年少时的我了,回想当初,大约也是从十四五岁起便萌生逃离周遭一切的想法。然我却不及帝统,因那时试图出逃见识世界广袤的结局都是被父亲抓回,再禁足一二周许。若假以时日,帝统也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而离家,倘若真有那天,我大概会放任其在外吧,帝君,请不要怨我,就当是了了一桩心愿,圆了少时梦想吧。




党内一切如旧,无甚波澜,倒也都是些无花果般的可怜女子。或失业,或失孤,或是双亲离世,更有甚者被丈夫抛弃的,大多都在这世间踽踽独行了,又因身为女性而饱受歧视。她们大多都比我年轻,就连孩子早夭的也不过三十四五,泪痕满面的样子令我动容不已。而苦难无一不源于男性,区别对待,不负责任,若是能根除这一切,是否能使更多人得到幸福?党员们也自幼起便被打击得紧了,从父亲到社会,而如帝君你一般的丈夫又何其少?无人懂得心境,到最后也只能压抑一生,抱憾一生,最后称自己活的窝囊吧。




无花果有时会带花来送我。她亦有给亲人写信的习惯,可惜对方早已离世,若是能再早些揭露那议员的真面目,只一刻钟,那孩子的唯一亲人就能得救,而她也不会独活于世,囚困于思念与悔恨中了。初次见她时,无花果的眼神还清澈明亮,帝君若是能与我一同接见,定是也会夸她明艳动人吧。然只在几小时后,那孩子的人生骤然巨变,时至今日竟凝上一层厚厚的仇怨了。她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啊。花束是她每次去过亲人坟墓后特意买来送我的,为表感激之情,可我依旧有愧于她。改日政变若失败一朝,此时此刻的提携便都成毒害了,如果能救下她的妹妹,她也不至如此冒险。




办公室内现在还尚存昨日的香气,容我在这多写几句吧。那是一束玫瑰,艳红芬芳,帝统生后,尚在我虚弱之时的帝君便是将私人病房装点上了这种花朵,而如今祂们却不再开了。帝统会在母亲节时送上康乃馨,无花果的赠礼也同样珍贵,却远不能及帝君那时那刻的心意。或许二十九岁的我的确不似那时自己所想的那般老成。帝君,便是从你自首那日起,我心上的红玫瑰便尽数枯萎了,连着相貌也垂垂老矣,生出皱纹。被天谷奴嘲笑多次,他也老了,比从前开朗些许,城府也跟着深了多分。有他助力,我们的理想一定会达成。妻仍旧怀念与您共度的日子,那是乙统女毕生最幸福的时光。




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仍待君归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妻  东方天  乙统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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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熬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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